李浮白

佛菩萨在世间行走,不得以法相示人,法相庄严华美会诱人入佛道,遂失本心。

【巍澜衍生】【傅红雪X杨修贤】《楼台会》第一回 夜袭

带一下小澜孩出场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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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儿当空弯弯照,人间欢喜乐逍遥。此时若是烫上一壶美酒,身边再有个把美人相伴,可不得羡煞旁人?赵云澜一向是个好风月的,但现下也没有那吟诗作对的兴致,如果可以,他宁可现在就躺下,睡得天昏地暗才好,可不管什么辜负月色。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,就算是有十个美人在旁,也做不得。

因为他在追一个人!

一个他追了了许久的人。那人武功有些鬼魅,他虽说也是轻盈潇洒的路子,却看不清那人丝毫的底细,他们这样已经耗了小半个时辰有余,那人始终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倒不像是他在追着那人,而是那人故意在耍着他玩儿。

赵云澜有些气恼,扬声道:“这位仁兄,三更半夜的,到人家姑娘的闺房外头偷窥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吧?”

那人身形不动,立在前方的屋角上,就听得他嗤嗤一笑:“我何时说的我是个正人君子?倒是赵少侠穷追不舍的劲儿,我还怕是哪个冤家把我当姑娘追呢”

“哦?既然是我冒犯了仁兄,倒是我的不是,那不如留下来喝杯酒,我再与你赔罪。”赵云澜听他戏言,也和他打起太极来了。

那人又笑了一声:“赵少侠说我窥探姑娘闺房,你不也是一样么?不然怎生逮得到我?”他越说越是出格,最后干脆坐在了那房顶上。

赵云澜看他有意停下,脚下一动,再看已是在那青年的面前。这世上轻功好的人不少,叫得上名号的也有好几位,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功夫,不借助外物也能凭空而立?那青年好奇,伸出手去拽赵云澜的衣角,却被他轻轻躲过,又停在他身后,这次倒是老老实实站在屋顶上。

“我说赵少侠,你这凭空而立,莫不是什么山精狐怪化了型?”那青年开口就没个正形,似是对他这轻功十分好奇。

赵云澜腹诽道,我还没说你武功鬼魅,你倒是说起我来了,真真是会推脱,他一手抚上那人的肩,扣住他,嬉笑道:“兄台,你是何人?为何在洛家小姐房前徘徊?要是你慢上一步,可不就是登徒子抓了个现行?”

“我说赵兄,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才能做那英雄救美之人,怎得?单许你,就不许我?未免霸道了些。”他全然没有受制于人的窘迫,好似在和多年的老友交谈。又听他道:“不如我们一齐抓那采花贼可好?也算是我与赵兄坦诚相待?”

赵云澜听他鬼扯这一番,又见他知道自己的目的,不由对他产生浓厚兴趣,料想他不是那鸡鸣狗盗之人,嘴上却还是不肯放松:“欸,这位兄台,我怎知你不就是那采花贼子,这抓错了人可以放,放走了可就不容易抓了。”

“哎呀,赵兄,我若真就是那贼人,还在这等你抓么?”

“这可不一定,万一有些人就是贼喊捉贼呢?”

那人见他如此,干脆耍起赖来:“赵兄,在下再是下作也断不会做那些勾当,这风花雪月的事儿,不是图个你情我愿么?”他抬起头来,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受了不少委屈。

赵云澜这才仔细瞧了他的容貌,是个讨喜的青年,眼角眉梢都是风流样,却又因着一双眼睛显得诚诚恳恳,少了几分轻浮,总之是个风流胚子没跑了。

又听这风流胚子说;“赵兄也是受人之托,现在在洛家的都是些熟人面孔,难免信不过,不如带上我,当个帮手也好?”他说话间身子贴了上来,熟络得不得了。

赵云澜道:“我为何要信你,而不是信那些熟面孔呢?”

“因为你信不过呀。”这青年很懂打蛇随棍上,见他松口,更是掩不住笑意。

赵云澜现下也看不懂他到底所谓何事,正想回绝,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风声,还未回头,一柄钢刀就架在他的肩上,他向右一躲,身子翻转,躲开刀刃,又反身出掌,凌厉的掌风擦过后来这人的衣角,想把他逼得退开两步,后来者倒是不慌不忙,依然提着那把刀,手稳得很。赵云澜见他武功不俗,又不知周围是否还有埋伏的人,伸手抓着先来那青年就跑,原来那青年没想到他会用这遁逃这招,差点被扯了个趔趄,反应过来后又挣不开,只能跟着他一同往前奔,想说什么也被风声逼得咽回肚子里。

后来那人见他扯着这青年就跑,更是穷追不舍。

这下的场景有些诡异,要是有眼力好的抬头望上一望,就能看见两个人在前面狂奔,后面一道黑色身影跟得死紧,更别说前面那两人中还有一人不停在挣脱另一人的束缚。

过了大致一柱香的时辰,他们不知不觉已到了城郊,赵云澜体力有些跟不上,他本来之前与那青年追逐就耗了不少力气,现下又跑了这么久,只能扶着一棵老树喘着粗气,再看那风流青年,已经摊在一棵大树下,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神气模样。

后来这冷面青年倒没什么反应,见他们停下,就立在离他们不远处,苍白的手,漆黑的刀*,许是见那风流青年喘得实在不像样子,他挪了几步,自然地伸手去扶了一把,那风流青年还是那副没有骨头的样子,顺势攀上他的手臂,干脆地把大半个身子靠了上去。

赵云澜这才看明白,这两人就是相识,自己倒是傻了一把,还想着带这小子逃命,又想起看这人走动是右脚有些不便,再想到他用得一口好刀,心下有了计较,便不再担心逃命的事儿,他深吸了口气,问道:“这位又是什么来路,刚见面就把刀架人家脑袋上可不是什么好的打招呼方式吧?”

那风流青年喘足了气,还不肯把身子从冷面青年身上挪开,现下恢复了力气,更有了愈演愈烈的架势,巴不得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才好,听赵云澜这么一问,抬头开口:“赵兄,你这就未免少了些见识,我一个无名小卒你认不得就罢,我这兄弟你也认不得?”

赵云澜看他一副看戏的样子,心下暗道,我信了你的邪,兄弟个屁!又向那冷面青年拱手道:“这位可是傅红雪?”

那冷面青年或者该说是傅红雪正不知怎么摆脱身上的狗皮膏药,显得有些窘困,听他这么一说,顺势把人一推,向赵云澜拱了拱手,算是回应。

被推开的人也不闹,又缠了上去,傅红雪的冷面有些绷不住,低声斥道:“杨修贤,老实点!”被叫到名字的青年这才有了正形,乖乖巧巧地站着。

赵云澜见他这样,才有了几分解气,他想,这才像个样子,完全不想自己在其他人眼里也是个没正形的,他又向傅红雪道:“敢问傅兄何苦淌上这趟浑水?”他突然一指旁边被唤作杨修贤的人:”还带上这么个混世魔王来。”

傅红雪还是那副冷淡样子,倒是旁边被称作混世魔王的人忍不住,耐心解答了起来:“这洛家好事临近,却有债还没了清,我这兄弟想帮我讨个公道呢,我想云澜兄不会不帮我吧?”

赵云澜见他真是打定了主意要混进洛家,转念一想,不如把这人带进去,刚好搅乱这一池春水。

他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,去搭杨修贤的手:”贤弟说哪里话,这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,旁人哪有拦的道理不是?我虽是受了洛老爷子的托,也知道一码归一码。”

赵云澜一笑,倒真有几分和他年龄不符的天真的味道,看得杨修贤也勾起了嘴角,也不知道是老狐狸算计了小狐狸,还是小狐狸着了老狐狸的道。

 

 

洛老爷子急,急得不得了。

要成亲的闺女房门外发现了窥探者,请来的救星追出去半晌不见回来,无论是谁都应该着急,洛老爷子同样,他老了,他年轻的时候就不算是个沉稳的人,如今也一样。

这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笑声,又夹杂着几人交谈的声音,他不由松了口气,因为他听见了赵云澜的声音。

他换上了那种长辈才会带着的笑,照理说像他这样不沉稳的人是不会有这样的笑的,但这么多年来,他却习惯了这么做。

可是他的笑突然变了,在他看见赵云澜身后跟着的人的时候。

赵云澜回头。

杨修贤还是那副被训斥过后乖乖巧巧的样子,仿佛刚才的混世魔王只是赵云澜自己想象出来的,但这还不值得洛老爷子变色。

那就是傅红雪了!

苍白的手,漆黑的刀!

苍白的脸,漆黑的眸!

洛老爷子的眼落在他的手上,他的一只手垂在身侧,另一只手握着那柄刀,他握得用力,又让人瞧出万种柔情,仿佛握的是新嫁娘的手。

赵云澜不禁开口:“洛老爷子,这位是杨修贤。”他一指杨修贤,又颔首:“这位是……”

“傅红雪!”有人在他之前开口了。

赵云澜有些奇怪,心下想,这杨家小子找他讨债,他认不得,倒对个陪客上心?但他却不想淌上这趟浑水,便开口:“这两人是我找来帮忙的,洛老爷子现下是认得了,现在天色晚了,不如先安排他们也住下?”

洛老爷子似是对之前的失态并不在意,将他们引到大厅里。杨修贤开口道:“听说洛老爷子膝下只有一女,想来是该招个上门女婿?”

他的话有些唐突,洛老爷子笑笑,摆了摆手:“他们年轻人的事情,就该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,我要是管她,岂不是要怨我?”

赵云澜有个外号叫鬼见愁,说的既是他年纪轻轻功夫不凡,又有颗侠义心肠,更是说他胡搅蛮缠的功力也不凡,端的是鬼见了也想绕着走,一番纠葛下来,洛老爷子倒被他哄得去休息了,只让底下的管家带这刚来的两位去客房休息。

 

洛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,礼数周全,自然也有自己的待客之道,偏这杨修贤不懂规矩,硬是要和傅红雪宿在一起,管家拗不过他,也就随他去了,将两人安置在赵云澜隔壁的房间。

夜早就深了,一番安排下来,众人都累得不行,也失了看热闹的心思,在场有好奇的也想回去歇着,等到天亮再打听。

赵云澜躺在床上,嘴角含笑,是那种小姑娘大媳妇看了都要脸红的笑容,他好像很累了,累得马上就要睡过去,但他的眼睛却依然闪着光亮,好像是在等着什么好事降临,这时纵是有个姑娘闪身进来,你都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。

当然,他等到的不是什么姑娘,而是……

他的声音很轻,但却是字字分明:“既然来了,何苦再躲在房梁之上,不如把桌上的酒也带过来,和兄弟促膝谈心可好?”

一声轻响,伴着笑声,就有个人影端着方才还稳稳放在桌上的白瓷酒壶立在床前,不是杨修贤又是谁?

他已经换了晚上那身玄色的衣裳,不知从哪里寻了件青色外袍披着,里着白色衫子,又用同色腰带束了腰身,一头青丝散着,尽显风流,只是晚上这般打扮倒像是狐妖索命来了。

赵云澜想到这儿,不由笑出声来,杨修贤见他这般,将酒壶递给他,人就往床上躺,赵云澜也不恼,只是坐直了身子,愣愣盯着他。

杨修贤见他反应觉得有趣,半个身子都倚在床上,向赵云澜靠了过去,赵云澜见推拒不了,索性又往床上一躺,两个大男人在床上多少是显得有些拥挤,不知是谁压了谁的衣衫,谁缠了谁的头发。

杨修贤又把酒壶拿过来,往嘴里倒了一口,他喝得有些心急,溢出的酒水随着下巴流进衣襟消失,徒留酒香。满足了胃里的酒虫,才开口到:“赵兄不和我说说洛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么?”

赵云澜从他手里抢过酒壶,晃了晃,听得剩下的酒液撞击瓶身的清脆响声。心道,这小子倒是会喝,就没剩几口,仰头把剩余的液体倒入口中,直到本就不大的瓶子见了底,才肯开口:“杨兄,我以为你能沉得住气,不想还是这么早就来了啊,真是……”

“真是什么?”

“真是扰人清梦!”

杨修贤看他说完把手里的瓶子往桌上一抛,那瓶子就稳稳落在桌上,连丝毫声响也没有,然后阖上眼睛,像是要去赴周公的约似的,他不死心地推推赵云澜:“赵兄喊我下来就是想我伺候赵兄喝酒么?长夜漫漫,赵兄不想干点别的什么么?”

赵云澜还是那副没骨头的样子,眼睛也不睁开,懒懒看开口:“我说杨兄,你本来在洛家小姐房前徘徊不清的,被我逮住了,现在半夜又到我这房里来,人洛姑娘是个美人儿,有个把倾慕者也能理解,你缠着我个大男人算怎么回事儿?”

“哎呀,赵兄谦虚了,谁不知赵兄你容姿超群,当得美人二字!”

“你少给我戴高帽子!杨兄今日要是不说出你到底是来这洛宅干什么的,我明天就让洛家老爷子把你撵出去,那场面可就不好看了”赵云澜睁开眼,少了刚才的轻佻,多了几分肃杀。

杨修贤从和他见面就一直见他吊儿郎当不着四六的样子,突然看他正经起来,还有些不适应,他到底年纪小,被这么一唬,气焰倒是降了几分,口气还是不变:“我与赵兄说过了,我是来讨债的!”

“洛老爷子慷慨得很,你若是真的讨债,他断不会不给,看你年纪不大,也不会和他有什么生意上的纠葛,那就只有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你姓杨,我知道洛老爷子二十年前有个拜把子的兄弟也姓杨,那时洛王李张杨五家如日中天,号称关中五虎,可没过几年就传说杨家和另外四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决裂,杨家一夜之间带着家人老小离开了这里,五虎也成了四虎。”

“还有呢?”杨修贤想不到他会知道这些,也不知道他还知道些什么,含着笑发问。

“还有就是,传说杨家离开是假,实则是五家出现了间隙,而另外四家下了杀手……”赵云澜说出这句话,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俯身上前,把杨修贤困在床头,脸也向他逼近,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问:“那么杨兄,到底什么是真的呢?”

杨修贤是个不怕死也不怕事儿的,见他俯身过来,干干脆脆伸手环上他的肩膀,也凑近他耳旁,说的话充满了酒气:“赵兄知道得还不少呢?到底哪样是真的呀……”他笑了笑,又是那种乖乖巧巧的笑,让他看上去就是个孩子,你舍不得责备他的笑:”我偏不告诉你呢!”

赵云澜不恼,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,他也笑出声,身子坐直,用眼神向杨修贤示意,你看看谁来了。

杨修贤看他一副老狐狸的模样,暗道不好,回头一望,桌旁立着个人。

苍白的脸,漆黑的刀!正是傅红雪!

他摸摸脸,赶忙放下还环在赵云澜肩上的手,朝那人笑道:“阿雪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心里却在嘀咕,好不容易缠着这冰溜子关系缓和了些,现在倒好,怕又是……

傅红雪也不开口,瞧了瞧他,又瞧了瞧赵云澜,转身就走。

杨修贤见他离开,也赶忙跟上去,就听赵云澜的声音传来:“杨兄,下次想喝酒随时来啊!”他耍了这小狐狸一顿,心情大好,总算为今晚累了半天找了个地方出口气。

月儿弯弯照九州,几家欢喜几家愁。

赵云澜把被子卷了过来,这次是真正阖上了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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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的片段,我们可以称之为塑料花兄弟的互怼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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